十三 可以吃的宠物猪和它叫“饼”。
2010-08-28 08:34:04| 分类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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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啊，獐子腿，这个佛头菜，老板娘再送个汤吧。”去陌生地方吃陌生食物算是我的爱好，即使那地方糟糕透顶，只要食物独特好吃，必然也会让我留下不错的印象。
“好咧，送个素菜汤，两个人的饭？”指我和小三了吧。
“是啊。筷子给烫一烫。”
随即老板娘转身叫人给我倒茶，入了厨房张罗。
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提着与她不协调的大茶壶过来，另一只手抓了两只玻璃杯，悉数放在饭桌上。她先垫着脚提着茶壶给两只杯子倒入一点滚烫的茶水，认真的涮了涮，随手倒在地上，再满满的倒出两杯热气腾腾的茶。
小姑娘走后，我将其中一杯挪到自己跟前，看样子是刚泡的茶，水色浅得有些泛绿，茶叶尚有几棵竖立着漂在水的中层，随着水倒入杯子时造成的小漩涡打着圈圈，这不同于城市普通小饭店的茶水，刚凑近便闻到植物应有的微微涩味。小心的吹吹凉，泯了一口，只觉得香味沁入心脾，除此，有很明显的苦涩味，混入嘴中失去踪影后，又觉得满嘴的回甜。
这不是我所知道名字的任何一种茶，应该是本地产的某种无名茶，仅限于茶农的生产零售一体，投资者和创业者的手，还未伸到这里来。
“我不喜欢喝这种茶。”小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饭厅门后走了进来，“太苦。”
她换了一身衣服，今天穿了一条漂亮的裙子，没戴帽子，还未完全干的头发披在肩上，那张小得可怜的嘴，让我不由得再次期待一会儿看到她吃完满桌子菜的样子。
“等你到了一定的年龄，会不喜欢直接的甜味，像我一样喜欢苦后的回甜。”我老成的回答，这句话是小时候爸爸跟我说过的，我觉得在她面前我应该可以够资格卖卖老。
不过她并不在意我到底说教了些什么，叫过穿校服的小姑娘，要了瓶饮料。
“她多大，看起来比你都小好多？”我问。
“老板娘的女儿，还在上小学。下课和假期都在店里帮忙，挺可爱的孩子，不太爱说话。”她瞪了我一眼，“怎么，这么小的姑娘，你也要感兴趣？”
“胡说什么。”我没好气的笑笑，“只是对所有从小在自家店里帮忙招呼客人的孩子都比较有好感。这样的孩子从小就知道怎么察言观色，知道家人赚钱不易，小时候被宠坏的孩子无论男女，飞扬跋扈大吵大闹从小没礼貌，让人着实讨厌。”
“那你以后不会要孩子？”她问。
我连狗都养不好，又怎么能养好孩子呢。我心里说。
我又想起了女朋友，虽然我跟她还从未讨论过婚嫁的事情，更别说孩子，可一旦提起孩子，自然会联想到一起生的对象，而这对象毫无疑问第一个会想到她。
她会喜欢孩子吗？好像从未问过，不过从她喜欢逗小动物的样子，应该是喜欢的吧。
可转念一想，女人大部分都是喜欢逗小孩逗小动物玩，真要她们自己养一个恐怕是决计不能的，更别说生了。我曾去一个朋友家作客，他们两口子正在争论自己的宠物猪该如何处理，于是正好拉着我要评理。女人因为新鲜，买了猫一样大小的宠物猪回家来，刚玩了几天觉得猪就是猪，实在不如猫狗乖巧，只知道吃东西，和要东西吃。甚至半夜都在不停的拱他们的卧室门，直到把食物给它为止。
如此几天，两人都受不了了，女人生气的提出，既然是猪，不是猫狗，那完全是可以将就杀来吃掉的，如此也不浪费钱。而男人倒是动了恻隐之心死活不同意，两个人就争执了起来。
后来我无奈的将宠物猪领到自己家里，暂时平息了他们的矛盾。
过了几天，我实在受不了，又将其转手。
之后的半年，我在一个完全和这两个人不相干的陌生人的qq相册里看到这只猪的照片，还穿着它进我家门时穿的小棉袄，张着嘴对着镜头。按照我的经验，它此时一定是在要东西吃，于是，它一定还会被不停转手的。
此时獐子腿被应景的端上来，为了保持它的原生态感和体现本地粗旷的民风，这两只卤腿并未被切成易下手的片状或块状，而是两只完完整整的腿，放在一个硕大的盘子里，几乎占据了这张饭桌的1／3的空间。
这难免不让人想起那只差点被吃点的猪，后来我又把生孩子的话题联系在一起，差一点胃口全无。
还好卤汁黏稠欲滴，卤腿又热气腾腾的勾人食欲，我开始有了几分饥饿感。不再客气，直接抓起一只拿在手里，端详着该怎么下嘴。
“怎么不动手？”我看小三在椅子上坐得端正，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。
她白了我一眼，喵了一下我手抓着卤腿实在不雅观的吃相。
我明白过来，这就要叫穿校服的老板娘的女儿拿菜单过来，重新给小三点几个文雅一点的菜。
“不必了。”她对小姑娘说，“把你们这儿的饼切几块过来。”
小姑娘听后，一言不发的去了。
小三嘟囔道：“你们都一样。”
“什么都一样？”我话一出口就反应过来了，还能有谁，估计上一次，她也是只能吃这里的饼吧。
“还有个素菜和汤你可以吃的呀。”我安慰她，也安慰自己。
老板娘从厨房里亲自端着凉拌的佛头菜出来，笑眯眯的跟我介绍，说这是本地山上常能挖到的一种野菜，绿油油圆溜溜的像菜头一样，因为表面有很多似佛头上的发髻一样的疙瘩，故而叫“佛头”。
这名字太大逆不道了，我心想，再偷偷的看小三。她的表情已经极度难看，似乎比要她手抓那么大一只油腻腻的獐子腿直接啃更让她难以接受。
看来今天的菜只有我来吃了，心里叫苦。
不一会儿，小三要的饼切好端了上来，她拿着筷子小口小口的吃着。
“这是什么饼？”我问。
“不知道。我也问过，他们说，这是饼，至于是什么饼他们也说不出来，只知道他们祖祖辈辈称做为‘饼’的东西只有这一样，所以不需要加前缀做区分。”
“什么味儿？”我问。
“咸的。”她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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